“信不信，不是得咱們自個兒判斷嗎？”張成拉著陳大娘，“現在咱們就讓欣然用這個小模型演示給咱們看，不成功也沒啥損失，要是成功了……”

陳大娘眼睛一亮，一拍大腿道，“那行，醜丫頭，開始吧。”

“好的。”為了讓水硾運轉的更形象，蘇欣然讓小寶拿個土瓷碗，打半盆水過來。

然後蘇欣然領著眾人來到後院，張家一家四口齊齊的把蘇欣然圍在中間。

被八雙飽含期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，蘇欣然有些緊張。

畢竟這個水硾成與不成，對張家來說意義非凡。

蘇欣然一只手扶著水硾上的水車，另一只手則端著碗，立在水硾正上方右側兩塊木板的凹槽上，碗口微微傾洩，碗裏的水緩緩的流了出來。

“碗裏的水模擬的是瀑布。”蘇欣然解釋。

碗裏的水緩緩流下，帶動水車緩緩轉動，水車正中固定的小木硾有規律的上下振動。

眾人面面相覷。

這黑丫頭還真能讓水流帶動水車上的小木硾工作？

眾人看蘇欣然的眼光都帶了絲欽佩。

“可這也不能代表這個小木硾就能舂米了？”陳大娘最先從震驚中反應過來，質疑的問道。

蘇欣然搖搖頭，輕笑，“哪有這麽容易，我只是把工作原理簡單模擬給你們看。真正做起來，咱們還得仔細核算水流的沖力，木錘的重力，根據河水流速不同，時時變換木錘杠桿的支點，這樣才能讓水硾正常運轉……”

簡而言之，就是根據重力算好力矩。

眾人石化，感覺已經完全同蘇欣然不在一個頻道。

半晌，陳大娘輕咳一聲，然後眼神如刀的看向蘇欣然，“你識字？”

她現在不承認識字都不行了，畢竟往後，這水車，石硾的大小，力矩全得她來算。

萬幸，原主娘親曾教過她念過四書五經。

所以，這個世界的文字蘇欣自是認識一些的。

“恩，幼時，我娘曾教過。”蘇欣然點頭，據實陳述。

四人眼睛一亮，均是一臉羨慕的看向蘇欣然。

小寶最先開口，“然姐姐，教我，教我好不好？”

他也很想認字。

“我也想學。”張盼兒眼裏閃著期盼。

蘇欣然爽快應承，“從今兒起，我每天教你們認三個字。”

“然姐姐，你真好。”小寶放下水車，興高采烈的撲到蘇欣然跟前，抱著她歡呼。

“小寶也很棒啊。”蘇欣然打心眼喜歡小寶，“等以後條件好了，咱們就送你去學堂，到時候你給咱們考個狀元回來。”

“狀元是什麽？”小寶一臉懵懂，“是不是特別厲害？”

“你要中了狀元，皇上就會封你官，賞你個大宅院，還有很多很多的俸祿……”蘇欣然摟著小寶，憧憬未來，“到那時，你回雲縣，縣裏大大小小官員都得來接了，要多威風有多威風……”

“這麽威風？”小寶眼裏滿是鬥志，“那我就去考狀元。”

“小寶。”陳大娘拉過小寶，面上有些傷感，“哪有那麽容易。咱雲縣從古至今都未出過一個狀元……”

小寶瞬間焉了，充滿怨念的看向蘇欣然，似乎質問她，為何騙他。

蘇欣然輕笑，“以前沒出過不代表現在不會有啊。說不定咱小寶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頭一個呢，是吧？”

“小寶，倘若連你自個兒都認為不行，不去努力，那狀元真就沒你什麽事兒了。”

小寶被蘇欣然一激，瞬間又滿血，“我相信我能的。”

“這就對了。”蘇欣然讚賞。

這回，陳大娘看蘇欣然的目光徹底的變了。

這兒媳婦醜是醜了點兒，可脾氣好，對她也恭順孝敬，最難得的腦袋好用還識字，真心實意為小寶籌謀。

陳大娘瞬間覺得，大兒子娶個這樣的媳婦兒也挺好的。

“娘，早飯還有沒有？”張成委婉的提醒陳大娘。

這些天，陳大娘每頓飯都是掐著人頭給的米，即便他們三兄妹癟著肚子給欣然省點兒飯食，陳大娘也會把吃剩飯菜收到她房裏，等下頓在拿出來食用。

久而久之，張成他們也就打消了餓肚子的策略，轉而想方設法從飯桌上偷點兒餅啊，菜丸之類的藏起來，私下再帶給蘇欣然。

可在陳大娘眼皮底下偷東西哪是那麽容易的。

而且也不是每頓都有餅啊菜丸子之類的幹貨。

張成都快崩潰了。

張成一提醒，陳大娘才憶起她已經很久沒給蘇欣然留飯了。

在這麽餓下去，就是鐵人也扛不住啊。

陳大娘轉身，“我去房裏拿點兒米，給她煮點兒糙米粥。”

25、說服

陳大娘出來時，手上端著半碗糙米，米上還擱著一個雞蛋。

陳大娘把碗遞給蘇欣然，“趕緊拿去煮了，吃了就去打竹筍。”

“大娘，”蘇欣然受寵若驚，不敢拿雞蛋，“雞蛋留給小寶吧……”

陳大娘按住蘇欣然拿雞蛋的手背，“你病才好，又幾天沒吃飽，這雞蛋給你補補。”

“大娘。”陳大娘一下子對她這麽好，實在不習慣怎麽破？

“咱們都是一家人了，還客氣什麽，還不快去。”陳大娘皺眉。

“恩。”蘇欣然捧著碗，朝廚房走去。

陳大娘也不是那種低情商，不通情理的農村婦女，先前她對蘇欣然苛刻不已，一方面是確實看不上她那慎人的容貌，另一方面，她也想試試蘇欣然秉性，把婆婆的威嚴立起來。

現如今，看到蘇欣然的本事後，陳大娘自然不會再像先前一樣待她。

像蘇欣然這樣無依無靠的丫頭，只要她用點兒心，勢必會像張成一樣一輩子對她感恩戴德，盡心盡力的把張家的門面撐起來。

張成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
蘇欣然去廚房煮粥，小寶迫不及待的纏著蘇欣然，讓他教他識字。

張盼兒端著碗筷回廚房清洗。

正廳僅餘下張成兩母子。

張成拉過凳子，挨著陳大娘坐下，“娘，欣然做的水硾，你覺得如何？”

陳大娘有些糾結，“從模型上來看，確實可行，可裝起來後……”

裝起來要是行不通那可不是鬧著玩的。

“娘，”張成把這些天打聽來的消息一並告訴陳大娘，“欣然提醒後，我還打聽到，張來旺確實是有意來訛詐咱們的。”

“這還用打聽嗎？”陳大娘嘆氣。

“他被人坑了還不自知，反而被人當猴耍呢。”

陳大娘來了興趣，“怎麽說？”

“先前，城郊牛尾坡的牛大、牛二兩兄弟得了只碧眼畫眉，兩兄弟知道張來旺好這東西，就把那碧眼畫眉高價賣給張來旺。誰料，那畫眉忒是爭氣，幫張來旺打遍全城楞是一場沒輸。有了碧眼畫眉，張來旺自然再也看不上其他畫眉了。”

“以往，張來旺一年到頭花在畫眉上的錢可不少。聽說只要誰手上有畫眉，就能從他那兒大賺一筆。”

“那豈不是斷了很多人的財路？”陳大娘反應過來。

“所以呀，牛大兩兄弟成了眾矢之不說，一下子也把這條便宜的財路給斷送了，兩人毀的腸子都青了。隨後，兩人聯合城裏的商人，設了個局，讓張來旺的碧眼畫眉發揮失常，趁機換了個假的碧眼畫眉給他。”

“可這又同我們有什麽關系？”陳大娘不明所以。

張成繼續解釋，“我先前也是這麽問欣然的。”

陳大娘不敢相信，“這也是那丫頭的主意？”

“恩。”張成繼續替蘇欣然在陳大娘面前刷好感，“她說，張來旺視鳥如命，他要知道他的寶貝疙瘩被人坑了，豈會善罷甘休？”

“只要咱們能幫他查清事情始末，他自然會把地同欠條還給咱。如果我們能幫他找回碧眼畫眉，說不定張來旺還會重謝呢。”

陳大娘腦袋有些蒙，低頭細細理了半晌，才擡頭繼續，“那張來旺又豈會聽咱們的？還有，就算事情真如你說，也是口說無憑哪。”

“所以呀，只要咱們把水硾做出來，張來旺自然就會主動過來尋咱們的。”

“這舂米的買賣咱就算做成了，憑咱們的能力肯定也守不住。到時候咱們還得把舂米買賣貫上張來旺的名號……”

陳大娘瞬間明白過來，“你們，你們這是在賭啊！我不同意，風險太大。”

“娘，”張成握住陳大娘的手腕，眼裏滿是無奈，“可咱們有的選嗎？沒了地，還背著這麽多債，以後咱們的日子可怎麽過？”

“而且我打聽過了，牛大他們坑張來旺那事是鐵打的事實。欣然既然這麽說，她一定有辦法證明給張來旺看的。”

“欣然僅憑著靈碧就能猜出事實真相，還能利用水流制出水力舂米工具，現在又想出這樣周密的法子，我們應該對她有信心。”

陳大娘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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